據日本官員透露,2021年2月下旬自衛(wèi)隊曾接到美國“計劃實施空投士兵演練”的通知,但最后美國實際空投的是作戰(zhàn)物資。
報道稱,演習當日中國戰(zhàn)斗機曾接近釣魚島海域上空,航空自衛(wèi)隊戰(zhàn)斗機緊急起飛。中國海軍艦艇也有接近該領域的舉動。
對此,日本內閣官房長官加藤勝信在22日的記者會上表示,具體情況由美軍掌握,日方暫不予以回應。他稱美軍為履行日美安保條約,會在平時適當進行必要演練。
報道聲稱,日美安保條約第五條規(guī)定美軍有義務承擔日本的防衛(wèi)任務。日美首腦已多次確認釣魚島海域同樣適用于該條目。4月16日日美首腦會談后發(fā)布的聯合聲明中也有相關表述。
根據具體條目,如果中國軍隊登陸釣魚島其附屬島嶼,美軍將同自衛(wèi)隊一起開展奪島反擊戰(zhàn)。
但是報道強調,即使美軍和自衛(wèi)隊進行模擬奪島演練,美軍此前還從未明目張膽地在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周邊實施演練。雖然美國在相關條目上對日本做出保護承諾,但并未真正做出刺激中國的行為。
報道分析,美國反常行為原因在于其對華姿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2021年1月上任的美國總統(tǒng)拜登視中國為頭號競爭對手,表示要聯合盟國在安全和經濟方面對抗中國。美國在頗令日本頭疼的釣魚島防衛(wèi)問題上拿出具體行動也是其計劃的一環(huán)。
針對此次美軍演練,東海大學教授山田吉彥分析,美軍是在模擬中國軍隊登陸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情況下開展奪島演練。
延伸閱讀
專家:對美日聲明 中國更應擔心釣魚島而非臺灣問題
直新聞:美日兩國領導人會談中談及了臺海問題,并將臺灣內容寫入聯合聲明,被指是1969年來的首次。在您看來,為何日本對臺灣問題的調門不斷升高?
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qū)域研究院學術院長 黃靖:我覺得說1969年來的首次說法不對,實際上,1997年美日重修《美日安保條約》的時候,就有專門的一段把臺灣水域的安全列入了日本的安全考量之內。這一次只不過是以美日領袖的聯合聲明這樣的形式就提了一句。
實際上,歷任日本首相都有提到臺灣問題。比如說在小泉時期,美國的外交部長和日本外務省長官的聯合聲明中也提到,以后歷次美日雙方的聲明中也經常提到臺灣問題,所以這一次關鍵是以美國總統(tǒng)和日本首相聯合聲明的形式提出來了。實際上在這個問題上,并沒有越出1997年《美日安保條約》的范疇,并且他后面還加了一句說,美日都希望和平解決臺灣問題。所以我認為,這一次并不是一個美日之間重大的突破。
我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由于1997年《美日安保條約》早就到期,要重新修訂。在重新修訂當中,就怕美國和日本正式把臺灣的防務納入《美日安保條約》的防務條文當中。也就是說把以前的一個關切變成了確確實實的美日安保條約,必須要協(xié)助他們防務。如果走到這一步,那問題就比較嚴重了。
直新聞:有分析稱,由于歷史原因,因此日本在臺灣問題上其實比美國有著更深的戰(zhàn)略、政治、歷史、經濟等方面的考慮。您怎么看待這種說法?
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qū)域研究院學術院長 黃靖:首先臺灣長期以來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50多年是日本的殖民地。日本在臺灣是下了大功夫的,這是第一點歷史的原因。第二點對日本來說,臺灣確確實實是非常重要,因為一旦臺灣失守,那么美日安保就被攔腰砍了一刀,日本就會面臨一個非常險惡的戰(zhàn)略環(huán)境。因為北面有俄羅斯,這邊有中國大陸加上臺灣,日本就有好像被包圍的感覺,尤其是臺灣會成為一個重要的海上戰(zhàn)略要點來遏制日本,所以日本對臺灣是非常在意的。但另一方面,日本也知道臺灣問題是中國的核心利益,是動不得的。所以歷屆日本政府在臺灣問題上都是比較保守的,尤其是現在中俄關系非常好,中俄已經建立了全面戰(zhàn)略協(xié)作伙伴關系。對日本來說,同時與中俄為敵是日本的一個噩夢。
所以如果日本在臺灣問題上膽敢越雷池一步的話,很可能就會讓與中俄同時為敵的戰(zhàn)略噩夢變成現實,所以日本是非常小心的。
實際上這一次美日聯合聲明中,最值得中國關注的實際上不是臺灣,而是釣魚島。因為從2010年10月希拉里訪問日本的時候,就正式把釣魚島公開納入了《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的涵蓋范圍之中。從那以后,美國政府在釣魚島的問題上的政策,就是不可分割的三點。第一點就是《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涵蓋釣魚島的防衛(wèi)”;第二點,美國堅決反對任何一方用武力解決釣魚島問題;第三點,美國在釣魚島領土上,就主權問題上不持立場。
而這一次美日聯合聲明,包括上一次美日“2+2”聯合聲明和這一次的聲明公開說,不但《美日安保條約》第5條“涵蓋釣魚島防衛(wèi)”,而且原先的后兩條不見蹤影。就是反對使用武力和在主權問題上不持立場這兩條不見了,而是加了一條稱美國反對任何一方單方面破壞“日本對釣魚島的管轄權”。
這個問題以前美國是非常模糊的,而現在美國反對“單方面破壞日本對釣魚島的管轄權”,等于是公開承認了日本對釣魚島擁有管轄權,這個是個重大的變化。我覺得我們媒體和我們的政策制定者必須認識到這一點,因為這一點反倒是以后貽害無窮的地方。而在臺灣問題上,實際上這次盡管美日領導的聯合聲明中提到了,但是政策上并沒有什么突破,還是在1997年《美日安保條約》的范疇之內。
直新聞:結合拜登政府在臺灣問題方面的動作,您如何分析臺灣問題在美國對外戰(zhàn)略中的定位?未來操弄“臺灣牌”的手段可能還有哪些新變化?
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qū)域研究院學術院長 黃靖:實際上對于美國來說臺灣是一張牌,對于美國的利益來說,這張牌打得越久越好。如果這張牌失去了,那就無牌可打了。所以美國建制派的態(tài)度一直是在臺灣問題上維持現狀,而所謂的維持現狀就是要把臺灣這張牌打得越久越好。如果真的是過了邊界,美國就沒牌可打了。
所以這一次拜登派了他三個好朋友,實際上只有兩個好朋友,這兩個就是七十幾歲的前國會參議員多德和前常務副國務卿斯坦伯格,這兩個人都是民主黨,確確實實是拜登的好朋友。而阿米蒂奇實際是共和黨,這個人是一貫以“親臺”著稱的,他是共和黨,談不上是好朋友,但是三個人的職位都很高,他們去臺灣的目的在我看來,恰恰是為了壓制蔡英文,不要讓蔡英文過分破壞臺海現狀,不要讓蔡英文在“臺獨”的路上走得太遠,這樣美國才能把臺灣拿捏得住,繼續(xù)用臺灣這張牌跟中國博弈。
實際上這是美國的一貫的做法,一方面拉日本,在和日本的聯合聲明中提臺灣問題,給中國施壓。另一方面又派了三個前高官去向蔡英文施壓,叫蔡英文不要亂說亂動。兩面施壓,就所謂的兩面威懾,其目的是為了維護美國在臺海問題上的所謂主導權,維護對美國有利的一個現狀,而并不是像一些媒體說的要鼓勵蔡英文去搞“獨立”,因為蔡英文搞“獨立”對美國并沒有什么太大用處。
我覺得臺灣這張牌幾乎就操縱廢了,因為特朗普他根本沒有什么國際大局觀,亂來一氣,所以導致了現在臺海局勢的緊張,而中國大陸也趁機利用特朗普的愚蠢,在臺海問題上往前大大推進一步。比如說繞臺的飛行和航行已經成為常態(tài),這在以前是沒有的。又比如說他們設定的所謂“臺海中線”已經不存在,大陸可以隨時越過“臺海中線”。再比如說用大批量多架次的飛機和軍艦去臺海繞行飛行等等,這些都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施壓手段。顯然這對美國的現狀是不利的,所以實際上美國是要往回收。所以我認為今后拜登政府在臺灣問題上,會回歸到以前奧巴馬、小布什以及克林頓時期的做法。
也就是說,中美1979年建交以來,美國的一貫政策就是三點。第一,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第二點,所謂“臺灣地位未定論”,它只說臺灣問題由兩岸共同解決。至于怎么解決,那么它又提出了第三條,必須和平解決。但對中國大陸而言,統(tǒng)一才是我們的目的,和平只是一種手段。我們可以和平統(tǒng)一,如果必要的話也可以武力統(tǒng)一。
但對于美國來說,和平才是目的。我想拜登政府會最大限度盡量長期維護所謂的臺?,F狀,讓臺灣屬于一個既統(tǒng)不得也“獨”不了這樣一個現狀。美國才能長期壓榨臺灣的戰(zhàn)略價值。所以這樣看的話,臺灣實際上也很不舒服,但它的不舒服是自找的。
直新聞: 美國一方面尋求在氣候問題上與中國對話,但又同時在芯片、科技、個人信息、匯率、人權等問題上對中國展開行動。對于中美這種一體多面,但矛盾面更顯突出的雙邊關系,您作何研判?
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qū)域研究院學術院長 黃靖:我們認為特朗普對中國是亂打亂鬧完全不靠譜。拜登上臺以后,有些人說他繼承了特朗普的政策,我是不同意的。
拜登上臺以后,在中國政策上有兩個最大的不同。第一,他從多邊主義的角度來處理中美關系,而特朗普是完全是單邊主義的角度來處理。實際上就使得中美關系當中有了更多的騰挪空間,有了更多的轉圜空間。因為你搞多邊,中國也是搞多邊主義的,就意味著中美關系不僅僅限于中美兩個大國,還限于美國的所謂盟國歐洲、日本等等。而這些國家跟中國的關系以及他們在中國問題上的利益,跟美國不是完全一致的。所以如果拜登要從多邊主義的角度處理中美關系,實際上在客觀事實上是擴大了中美關系轉圜的空間,我認為這不是一件壞事。
另外一點更重要的是,拜登把合作這個因素納入了中美關系之中。以前在特朗普時期,中美關系是沒有合作的,只有競爭和敵對,而這一次拜登本人和布林肯都說過,中美關系有三個因素,用布林肯的話來說就是在必須競爭的時候要競爭。我們要注意他說的,“必須競爭的時候競爭,在應該合作的時候要合作,在不得不對抗的時候來對抗”,對抗是不得不,也就是最后的一條路了。所以我再重復一下,目前是把多邊主義作為處理中美關系的一個視角、一個出發(fā)點,同時把合作這個概念納入了中美關系之中。
中美目前的關系中,盡管中美競爭的大戰(zhàn)略格局不會改變,但我覺得拜登政府是想把競爭穩(wěn)定下來的。因為只有把中美競爭穩(wěn)定下來,第一,給整個世界帶來更多的確定性;第二,拜登才能轉過身來處理國內更艱巨的問題。因為對于拜登而言,美國國內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問題。而在這個時候,如果中美關系不穩(wěn)定下來,拜登隨時在國內都會受到反對黨的攻擊,這樣他就會處于一個不利的地位。從這個意義上講,我認為對拜登政府而言,他對中國的政策基本上是理性的,當然這個理性是出于美國的利益,而不是出于中國的利益。他對中國的批評和強硬很大程度上是為國內政治來消費的。
所以我們對此要有一個理性的看法。我所擔心的是,由于拜登面臨非常嚴峻的國內問題,非常強大的國內反對勢力,所以拜登的中國政策可能是以理性開始,以混亂告終。這倒是一個令人值得擔心的事。
作者:黃靖,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qū)域研究院學術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