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果實球形或長圓形,紫色,有的白色或淺綠色,表面有光澤,是普通蔬菜”。對于茄子怎么吃,袁枚在《隨園食單》中有個“茄二法”:一為“將整茄子削皮,滾水泡去苦汁,豬油炙之。炙時須待泡水乾后,用甜醬水乾煨”;一為“切茄作小塊,不去皮,入油灼微黃,加秋油炮炒”。此二法前者“甚佳”而后者“亦佳”。
當(dāng)然,說到茄子的吃法,就不能不提到《紅樓夢》中的“茄鲞”。要做此味,須“把才下來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淨(jìng)肉,切成碎釘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肉脯子合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豆腐干子、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釘兒,拿雞湯煨干了,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子里,封嚴(yán)了,要吃的時候兒,拿出來,用炒的雞爪子一拌,就是了”。經(jīng)過如此繁難加工的茄子,吃到嘴里已然失卻了本味─難怪劉姥姥吃了之后對“茄子跑出這個味兒來了”大感詫異,經(jīng)過再次“細(xì)嚼嚼”后她還是滿心疑惑:“雖有一點茄子香,只是還不像是茄子?!?/p>
“茄鲞”只能算是有錢人變著法兒搞出來的奢侈花樣,茄子這么吃終究少見多怪。民間日常的茄子吃法不外油燜茄子和肉末茄子。油燜茄子講究的是“油”和“燜”─肉末茄子不過是在油燜茄子中加入了肉末。這兩種茄子的吃法一個共同特點是味重油多。最近幾年興起了一種新菜叫“土豆茄子一把抓”,是乾鍋的樣式,一樣油多,端上桌來能給人以“油畫”的感覺。由于茄子在這道菜中與土豆、辣椒、四季豆等“融為一鍋”,往往連“茄子香”都沒有了。
袁枚的“茄二法”中還曾提到一法:將茄子“蒸爛劃開,用麻油、米醋拌”。袁枚說此味在“夏間亦頗可食”─其實不是夏天茄子也可以這么吃。我就經(jīng)常將土豆和茄子放在一起蒸,蒸熟后將土豆搗爛茄子劃開,淋以麻油和醬油一起攪拌,這樣吃茄子既有土豆的甜柔也有茄子的清香,堪稱“水墨”版的土豆茄子一把抓,誠為茄食妙品。